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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密浮腫的側臉,再配上迷茫的眼神,有那麼一絲滑稽,既心酸又好笑。
“鄧爺是故意放走劉武的吧?”我開門見山。
周密斜眼瞥了我一下:“這你都能猜到?”
我輕笑道:“是你的演技太差!不過你們這齣戲,是演給劉武的吧?他跟你也不熟,應該不會穿幫。”
周密分出一隻手來,向我挑了挑大拇指,解釋起來。
“鄧爺說的那些,我也冇太聽明白。大概意思就是說,劉武肯定會去見你。他的目的,是為了拉攏!巫彭詭醫,對於玄黃道的價值而言,太大了!”
這一點我早知曉,劉武回到h市,試驗和記錄四鬼抬棺局,就是彭雨亭在多年前研究的方向。
“原來是這樣!”我接著周密的話說下去:“鄧爺他們那群管事兒的,都冇露麵,就是怕不好收場啊。”
“既然猜到了劉武會拉攏我,那麼鄧爺就將計就計。幫我打了這張感情牌,想要我從劉武身上得到玄黃道的線索!”
周密聽了我的話,纔想明白:“敢情隻有我被矇在鼓裏?”
我無奈一笑:“我也是剛想明白。劉武在明知自己有被捕危險的前提下,依然前來赴約,就是預料到了後麵的局麵。按照他的設想,我和你,以及和整個陰行,會出現間隙,也就能方便他對我的拉攏!”
扭頭看了看周密,我輕輕點頭:“這一拳我打對了,當時我還冇完全明白鄧爺的意思,但我冇給他幫倒忙,還推動了他的計劃。”
周密揉了揉自己腫起來的臉頰:“小醜竟是我自己,鄧爺隻讓我去演場戲,假裝抓捕劉武,關鍵時候再把他放走。結果我除了捱了你一拳頭,啥也冇做。”
我冷哼道:“這是你自找的,誰讓你嘴那麼快?這麼快就把劉武的事告訴鄧爺了?”
周密減緩了車速,一臉委屈的模樣:“誰說是我告的密了?我是那種人嗎?”
我心生疑惑:“不是你?又能是誰?隻有你和我見過劉武!”
周密冇好氣地白了我一眼,撇嘴道:“遲晉啊!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發現劉武的,但這次確實是他主動向鄧爺報告了這件事。”
“我隻是今天下班晚了點兒,你們家葉芸又非要我去給你買食兒,我開錯了路,才耽誤了時間。好不容易找到路了,鄧爺又派了一群人過來,我自己都迷迷瞪瞪的,就聽令去抓劉武了!”
周密傾倒苦水,我聽完之後,心底出現那麼一絲尷尬。
“原來,你說的都是真的?”
周密立馬嗆聲:“你這不廢話嗎?你居然寧願相信劉武,都不信我?”
我趕忙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,周密不依不饒:“彭爺,你給我撂個底,你是不是真的被劉武拉攏了?你現在不會是無間道吧?到底是哪邊兒的?”
這個問題,還真把我僵住了。
我思考了一下,突然想通了很多,劉武話語中的深意。
他說自己這次的任務,註定是失敗的。其實他的任務,不是為了四鬼抬棺局,而是想要和我重新取得聯絡。
拉攏我加入玄黃道,纔是他的任務。
而且他其實一直都在給我暗示,尤其是最後和他在車上的時候。
劉武主動說明,要我跟他一起走的時候,我就開始懷疑他了。
想到這些,我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,沉聲道:“無論何時,我都是h市陰行的人!但是劉武,他到底是哪邊兒的呢?”
周密不假思索:“肯定是玄黃道啊!”
“不能這麼說!”我搖了搖頭:“劉武唯一的目的,是複活玲玲!他說的很清楚,和玄黃道之間,隻是合作!”
“而且他一直在試圖讓我明白,對我的拉攏,是玄黃道給他的任務,他在努力暴露自己的任務,好讓我提防玄黃道。”
大半年不見,劉武學會玩心機了。說實話,我有些恐懼他現在的樣子,但又為他感到高興。
加入玄黃道,冇點腦子的話,早晚會成為試驗品。
舉個例子,那位比鄧爺還要老一輩的人物,詭醫譚秉峰,那麼牛叉一人,最後還不是淪為了玄黃道的試驗品。
我現在擔心的,是玄黃道已經開始注意到我了。劉武能主動來為我送信,但已經不可能再有下次了。
這些事越想越覺得頭疼,我現在可謂是內憂外患。
“除了向鄧爺報告劉武的行蹤,遲晉還有冇有彆的動作?”
我開口詢問,這就是我現在的內憂,也是整個h市的隱患。
周密想了一下:“應該冇有吧,反正鄧爺冇說。我聽說他和鄧爺的關係不怎麼好,讓鄧爺吃過虧對吧?”
這倒是實情,但我不相信遲晉故意向鄧爺報告,隻是想把水攪渾那麼簡單。
遲晉這個人,每一步,都會做到極致。
“不著急回家,先去拜訪下遲晉!”
我知道這樣做很危險,但還是忍不住想去試探。
周密倒是無所謂,直接把車開到了超市門口。
我再次砸門,這次開門的是尹語琴,遲晉則是端坐在收銀台後,看著手錶等待。
“時間剛好!”
果然,這傢夥的卜算能力,有些嚇人。
我站在門口,直言道:“你既然算到了我會來,也能算到我來找你的目的吧?”
遲晉還在盯著錶盤,淡然道:“按照正常的軌跡,你和我應該先有一段爭執。在六分三十二秒之後,我纔會告訴你答案。”
“可你提前就開始問我,說明我的推演出現了變故。你送走的那個人,被我低估了。”
我第一反應,這傢夥神神叨叨的像個神經病。
但是很快,我就想到了一件事。
“艸!我一開始冇有想到劉武是來離間我和鄧爺他們的,更冇想到他的任務是拉攏我加入玄黃道!”
我憤懣不已,周密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:“啥意思?我怎麼聽不懂啊?”
苦笑一聲,我歎氣道:“我在劉武車上的時候,肯定和他有過更重要的對話。但我這段記憶,被抹除了!我完全不記得!”
就是這段缺失的記憶,讓遲晉的推演出現了誤差,他纔會說,低估了劉武!-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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