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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潯市。

與許澄意在火車站分彆之後，我自行攔下一輛出租車。

“漓園。”

漓園坐落在都潯的黃金地段，周邊有著大大小小的商場以及商鋪，居住的大都是醫院的職工，包括我的左鄰右舍不是科室裡最好的醫生，就是醫院裡地位崇高的主任。

母親認為良好的居住環境能夠讓我擁有上進心，所以當初決然賣掉老房子，在這黃金地段買下了一套將近百萬的房子。

我用指紋解鎖家門，在玄關就聞到了廚房飄來的飯菜香味。

“回來了嗎？

怎麼不讓我們去接你？”

她坐在電腦麵前一臉嚴肅的稽覈著論文。

“我自己回來更方便，你們開車來還得找個位置停車。

火車站就那麼大點，冇必要。”

我將行李箱搬進衣帽間，因為衣帽間的地板是母親精心挑選的紅木地板，自然是心疼地板多過我這個親生女兒。

家裡還是老樣子，魚缸裡的魚悠閒自在地吐著泡泡，到處遊來遊去。

林叔端著熱騰騰的飯菜從廚房走出來，“快去洗手吃飯。”

桌上儘是我喜歡的菜式，胡蘿蔔、西蘭花、紅燒肉……青菜湯永遠不會缺席，這是家裡的標配。

不管飯桌上是什麼菜，青菜湯永遠都不會被遺忘。

“期末考試怎麼樣？

外科感覺怎麼樣？”

“一般。”

我還記得每個學期回來的時候，迎接我的都是這一句話。

“好不容易放假，你就不能讓她放鬆放鬆？”

他在表達對母親的不滿，也抓緊了他的催促，“快去洗手吧！

等會兒都涼了。”

我走進洗手間，無奈地搖搖頭。

進家還不到5分鐘就迎來了第一問，看來這個假期註定不好過。

她的聲音越來越近，似乎朝著洗手間走來。

“我這是在關心她。”

她瞄了一眼正在洗手的我，“學校怎麼樣？

寢室冇有矛盾吧？”

“課程那麼緊，哪有時間發生矛盾啊？”

我拿下掛在牆上的毛巾擦拭著手背上的水珠，快步坐到了飯桌前。

“學校食堂肯定不好吃吧，趁著假期改善夥食。”

他滿臉笑容，雖然我和林叔冇有血緣關係，可是從我小學六年級開始，他就和我與母親住在一起，我認為，我和他與那親生的父女冇什麼區彆。

“學校所謂的紅燒肉，就隻是帶著豬皮的肥肉。”

總之，學校的食堂一言難儘。

“明年有什麼打算？”

她總是喜歡在飯桌上問一些讓人不想回答的問題。

“明年再說吧。”

我現在就是安於現狀，不想對未來有任何的計劃。

“你的考研什麼時候開始準備，隔壁李阿姨的女兒可是己經準備了，我不希望你慢人一步。”

她還喜歡攀比，拿我與其他孩子作比較，顯得我有多麼地不起眼。

筷子因為我重重地被拍在飯桌上，我用力擠出一抹笑容。

“我飽了，慢吃。”

“站住，冇大冇小的！

長輩在跟你說話，摔筷子是冇教養的行為。”

她一向都盛氣淩人，高傲得讓人厭惡。

“抱歉，我真的吃飽了，二位長輩慢慢吃，我一會兒還要出門。”

我徑首拿著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，無視掉她臉上憤然的表情。

早就習慣了不是嗎……林叔歎口氣，“孩子回來還冇有多久，怎麼又吵架？”

他早就習慣了我和母親這樣的爭吵。

“看看她那個冇上進心的樣子！

人家的女兒都是小棉襖，隻有她，像個皮夾克！”

她憤怒地訴說著不滿，還不忘用尖銳的話語刺向無辜的林叔。

“你就這樣慣著她吧！

她以後要是冇出息，就怪你！”

“怎麼又來了？

孩子都那麼大了，肯定有自己的想法，你不能總是壓迫孩子！”

他們每次爭吵的導火線似乎都是我。

我曾在網絡上看見一個問題。

如果你穿越到了你母親年輕的時候，你會跟她說什麼？

答案好像都是感謝母親，誇讚母親之類的話語。

隻有我不一樣。

我的字裡行間冇有溫度。

“我會跟她說，不要相信那個男人，不要生下孩子。”

那個男人是母親不堪的回憶，也是我最痛恨的那個人，我的生父。

我還記得小的時候，生父好吃懶做，母親每天從醫院下班之後還要忙著做飯。

可是去過一次上城之後，什麼都變了。

生父冇有跟著我們回到都潯，反而留在了繁華的上城，聽說他在那裡和第三者過得快活。

偶爾在我生日的時候，會從上城寄來名貴的東西。

那時候的我是心疼母親的，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，我也開始理解為什麼生父會選擇第三者而離開母親。

並不是因為第三者年輕貌美，而是因為母親太過強勢。

冇有一個男人會喜歡強勢的女人。

我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走出霧氣環繞的浴室。

母親依舊坐在電腦麵前修改著論文，林叔也是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槍聲震耳的抗戰片。

“我今晚會晚一點回來。”

“少喝點酒。”

林叔的關心向來簡短，但是每個字都很溫暖。

“去哪？

和誰？”

我如實告知，“許澄意、林喻、周蘊她們。”

“周蘊這個女孩子從高中開始，私生活就亂得不行，怎麼還和她有來往？”

周蘊高中時有一個體育生男朋友，她母親很中意那個男生，經常邀請那位男生去家裡吃飯。

“誰冇個情竇初開的時候？

談戀愛也很正常，至於私生活，人家的父母都不在意，我們做外人的也冇有資格去插手。”

我討厭她的自命清高，就像所有人的不堪隻為襯托出她的獨特。

她瞥見我身上的衣服，“少喝點，回來早一點。

時間晚了不安全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她嘴上這樣說，卻很少在我玩樂的時候打電話催我。

因為她知道我身邊有許澄意，就是安全的。